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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1 / 1)

见裴子墨首肯地点点头,苏念不禁撇撇嘴,“你救她干嘛?我听闻南宫家嫡长女南宫飞雪貌美如花却胸大无脑,心思歹毒,飞扬跋扈。见着哪位姑娘身世不如她,却长得比她漂亮的,不是折磨死就是让人横尸街头。手法残忍得令人发指。还听闻最讨厌那些老人,南楚老弱妇孺,都不敢出门,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飞雪大小姐撞上了,死于非命。”“你也怕她?”裴子墨不笑反问。苏念闻言嗤笑一声,“我怕她?为何要怕。即便我独自一人,她南宫家那些暗卫都未必奈何得了我。更何况,如今我也算是一国公主,即便没有老皇帝给的这个便宜公主名号,我顶着青衣阁阁主的名号去南楚,也无人给我使绊子。不过,那样不就不好玩了吗。”裴子墨闻言不禁勾唇一笑,刮刮苏念的鼻子,笑道:“南宫飞雪的确歹毒,也十分嚣张跋扈,你还是小心为妙,若是你把她弄伤弄残,她爷爷是绝对不会将通关文谍给我们的。到时候别无他法,只能去南楚皇宫找楚皇,可那样,你去找青河图之事便是十分容易暴露,百害而无一利。”“我明白的,我又不是傻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南宫飞雪不来惹我,我也不会闲着没事做去找她麻烦。”苏念神色淡淡,语气清冷。她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像苏婉,若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害她于死地,在国安寺竟然还想毁她清白,那苏念便一并还了她好了。至于苏月,苏月本性不坏,即使是毁苏念的脸,也是蒋氏威逼利诱挑拨所致,所以苏念设法让她嫁给夜天栩,捞了个太子侧妃之位。不过夜天栩并无意于她,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嗯,不过,好像南宫家族长与苏夫人,也有些渊源。是好是坏我就不知了。”裴子墨想起曾听苏碧桐提过一两句南宫家的族长,话语不多,可情绪多样而复杂,看样子必然是有渊源的。苏念不禁扶额蹙眉,她这个娘到底跟多少人有关系。先是清风道长,然后是东曜皇室,后来是云来方丈,现在又是这个南楚第一世家南宫家的族长。“南宫家的族长已年近五十,听闻有着两个儿子,若不是最爱的大儿子去了神医谷学医,恐怕这继承人也轮不到南宫飞雪的父亲。”听苏念提到神医谷,裴子墨眸里有些不自然,轻咳两声,淡淡道,“不管怎样,希望南宫族长与苏夫人是好的交情,不然又是一个大麻烦。”“但愿。”苏念敛了敛神色,又瞥向桌上那画,“你……画我做什么,又不是见不到。”“纸多墨多,没地方用。”“……”苏念沉住气,她是人,有素质的人类,不要跟一只狐狸计较。敛了敛眉,苏念走到桌前,看着那画工足以比拟东曜第一大画家,苏念看着画上栩栩如生的自己,又想起裴子墨从以前到如今为自己做的种种。自己重活一世却不记得他是何人,他是怎样的心情。苏念素手拿起裴子墨刚刚放下的毛笔,沾了点墨水,提笔在宣纸上那女子旁边空白处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写了起来。心里,却是抽搐的,不知为他,还是为她。放下笔,苏念看了一眼裴子墨,走过他身旁,停了一会,走了出去。裴子墨默了默,抬步走回书桌前,看到宣纸空白处苏念留下的一排标准的宋体字,眼眶竟感觉涩了涩。——“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裴子墨低声轻轻念出苏念留下的句子,苏念是懂了他这七年,甚至七年后初遇互为陌生人的心情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念君兮君不知。”他念了她七年,她不知道。现在知道也不晚。*晚。月挂高空,亮照大地,河面波光粼粼。华美贵气的官家画舫在空荡荡的河面格外显眼。裴子墨立于船头,目光淡淡地看着前方,空荡无际的河面,月影树梢,风过无声,鱼跃水韵,形影单只。他沉默不语,他在这七年里,多少个日夜都是这般孤独,最早的时候,甚至需要人扶着搀着才能出来见一见月亮。“裴子墨。”听到声音,裴子墨微微一笑,回过头。“我在。”现在不同了,他爱的,他牵挂的,已经在身边,什么都不重要了。苏念踱步朝裴子墨走来,将手中的黑色外袍递给裴子墨,“你体寒,寒气存于五经八脉之中,还出来吹夜风,我知你不喜黑色,可这船上我只找到这一件男装,你将就将就吧。”裴子墨似乎没有想到苏念会给他送衣服,有些愣了愣,接过苏念手中的黑色外袍,淡淡一笑。“多谢。”苏念明显一愣,冷冷道,“这你也要谢,我对你岂不是怎么说也说不完……”声音渐渐小下去,竟带着不为人知的落寞。裴子墨眼里划过一抹狡黠的光,淡淡道。“那便用一辈子说。”苏念明显一愣,心里情绪复杂,各种交织,说不清是欣喜,还是为难。裴子墨似乎看出了苏念的复杂心理,自圆自话道。“我开个玩笑。”“裴子墨,我现在还不清楚我对你是何种感觉,你给我点时间好吗。”苏念定定看着裴子墨,淡淡道。裴子墨闻言并没有什么情绪,反而是淡淡一笑。“我何曾逼过你。等了七年,再等等也无妨。”“嗯。”苏念不知如何应下,只得淡淡吐出一个嗯字,万千情绪埋于眼底。裴子墨淡笑不语,淡笑着从怀中取出一支白玉萧,放至唇边,吐气吸气,规律悠扬。缓缓地,自他唇下,流淌出一串又一串美妙的旋律。是苏念喜欢的,《江南落尽》。苏念缓缓坐在木櫈上,看着裴子墨吹着这曲《江南落尽》。这首曲子是现代领养她的奶奶最爱听的,说是就像他们那一辈的爱情,缓慢,而流长。从小一直听到大,连带着苏念也彻底喜欢上了这首歌,即便日后接触的东西越来越多,听到的歌曲美声也越来越多,却独独钟爱这首《江南落尽》。苏念缓缓抬头,盯着裴子墨,转而却发现他手中那支白玉萧质地洁白透亮。苏念取出腰间一直从未离身的白玉扇,观摩左右,对比一二,发现这白玉扇与裴子墨手中的白玉萧根本就是同一种质地,甚至像是出自同一块玉。苏念耳里再也听不进什么《江南落尽》,急急站起身,打断裴子墨,待到裴子墨放下白玉萧,看着她,她才急切问道。“裴子墨,你这白玉萧从何而得。”裴子墨微微勾唇,淡淡一笑。“年幼时,苏夫人用同一块玉,为你我人各打造的一件饰物。你的是白玉扇,我的是白玉萧。”苏念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紧握的白玉扇,回想起事故发生前慕岩将白玉扇递到自己手中,还说什么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裴子墨,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嗯。”裴子墨已隐隐感觉到苏念要问什么,淡淡应下。“你认识慕岩吗。你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是生是死?”苏念神情有些急切,急切想知道慕岩去了哪里。慕岩就像哥哥一般照顾了苏念近四年,是苏念奶奶死后那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是超越朋友,更类似于亲人的存在。裴子墨眸色暗了暗,眼里划过一抹复杂情绪,快得无法捕捉。“你找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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