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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1 / 2)

而远隔重洋的另一片大陆,顾锴正深陷债务泥淖中。


接任总经理以来,顾锴一直春风得意,鼎鸿的体量与规模远不是他原本接手的顾家影视公司可比,身为鼎鸿的总经理,蔺仲亨对他全然信任,在母亲蔺念琴的斡旋下,不少股东也对他表示了支持,他大权在握,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风光。


然而这样顺风顺水的日子没有过太久,顾锴就遇上了不小的阻碍。


“……与拉塞尔家族的合作是前任总经理蔺先生亲自带队去法国谈成的,项目时间长,投资巨大,回报也来得慢,又是在海外的投资,各方面风险都太大,当时董事里就有不少反对的声音,可蔺先生一意孤行,强硬通过了决议,现在钱也给了,却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鼎鸿大举收购了拉塞尔家族在欧洲的许多地产、庄园,意欲与其合作打造深度的东方文旅胜地。近年来东方文化不断走出国门,引来许多国外友人的向往,鼎鸿看中了这一机遇,同时也为配合国家文化输出的战略思想,希望在国外建立集休闲旅游、养生度假、文化体验、商务会展为一体东方田园度文旅综合体。


这样的大项目必须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拉塞尔家族历史悠久,在欧洲势力盘根错节,适合做鼎鸿与政府沟通的桥梁,所以蔺惟峥才数次亲力亲为,屡屡赶赴法国。


蔺惟峥离开鼎鸿以后,与拉塞尔家族的合作起初还在平稳推进,谁知前不久突然传来消息,欧洲多个项目推进受阻,当地居民与动保组织不满此类大型建设,反对情绪高涨,政府态度暧昧,拉塞尔家族则表示无能为力。


项目一旦暂停,每日都会产生大量白白耗费的开销,前期投入更是打了水漂,鼎鸿数次派人与拉塞尔家族沟通,却依旧没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拉塞尔家族出售了资产,已经拿到实打实的钱,后续合作项目他们的投资占比又不高,当然不怎么上心,可我们不一样啊。”


董事苦着脸坐在顾锴面前,语气无奈:“这个项目是以鼎鸿文旅的名义实施的,文旅公司当初退市的时候承诺了要在两年内重新上市,为此和投资人签订了对赌协议,如果不能成功上市,就要回购全部的股份,还要按约定比例支付利息,现在离最后约定时间只有半年多了,原本上市流程走得好好的,突然闹出这么大的事……顾总,集团可是为这个对赌协议提供了担保的,一旦上市不成,回购资金不是小数,资金链本就紧张,万一引发连锁反应,公司说倒也就倒了。”


“蔺惟峥,又是他!”顾锴恼恨地一拍桌面。


他弄出来的烂摊子,竟然还要自己去替他收拾。


董事知道表兄弟关系不好,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焦急道:“顾总,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


顾锴沉默片刻,终于强压住情绪:“知道了,我会亲自去一趟法国。”


***


在岛上的两人依旧过着风平浪静的日子。


自从那天求婚成功后,蔺惟峥就饶有兴致地开始计划订婚宴。


“你喜欢在哪办?上次我们在西班牙住的那个酒店好像不错,我和经理聊过订婚宴的事情,他们经验挺丰富的,就是好像小了点。”


“西班牙?”文苒脸色古怪,他们刚离开法国就去了西班牙,他那时就在想订婚的事情了吗?而且那个酒店……


“哪里小了,我觉得挺大了啊?”


蔺惟峥低头想了想,还是摇头:“不太够,这么多客人呢。”


文苒一头问号,订婚而已,能有多少客人?


蔺惟峥:“我亲戚朋友不多,但公司合作伙伴不少,家里的世交长辈都要邀请到的,还有你这边的……”


“等等,”文苒立刻叫停,“订婚要请这么多人吗?上次明明才请了亲近的……”


没说完,她对上蔺惟峥淡淡扫过来的眼神,把剩下的话咽下去了。


可蔺惟峥却没放过她:“上次,什么上次?哪里有上次?”


文苒眨眨眼,不就是……


灵光一闪,忽然领会了他的意思:“对对对,没有上一次,我说错了。”


蔺惟峥眉目舒展,满意点头。


没完成的订婚宴也能叫做订婚宴吗?可笑。


蔺惟峥:“这是你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订婚宴,当然要办得隆重一点。”


最好隆重到让所有人都印象深刻,再也想不起从前那些有的没的事情。


文苒心中汗颜,原来他连这个都在意。


又听了一会他的计划,发现他提的都是些国外的地点,犹豫道:“要在国外办吗?我觉得订婚宴的话,在国内就好了吧?”


“国内虽然方便,但很多时候都有限制,有些表演、娱乐项目比较难安排,客人不容易尽兴。”蔺惟峥不甚在意地说。


表演?娱乐项目?


订婚宴难道不是半天就能结束的事情吗,他到底想弄成什么样啊?


文苒无语片刻,识趣地没有问出口,只是说:“还是在国内吧,你不是说想尽快办订婚宴吗,国外的话时间上来不及,客人也不好安排行程,如果在国内,一切就简单多了。”


这个理由倒是说服了蔺惟峥,他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


既然决定在国内办,酒店当然是选鼎鸿自家的了,蔺惟峥暗暗思量,鼎鸿今年有几家新建的度假酒店似乎还未正式对外营业,该让他们整理点资料过来考量一番。


地点的问题解决了,两人又对订婚宴流程产生了分歧。


“只是订婚宴,要办三天吗?”文苒觉得不可思议。


“第一天安排一些表演和娱乐让客人好好放松,第二天他们才能融入我们的订婚宴中,第三天是庆祝活动,有什么问题?”蔺惟峥一脸理所当然。


文苒……文苒不是很想说话。


她绞尽脑汁想让蔺惟峥打消这个念头,屡次未果,蔺惟峥甚至已经开始列出备选的嘉宾名单了。


不过他也没能在这件事情上专注太久,某天,周正打了电话过来。


文苒在一边略略听了几句,大概是公司的事情。


那天后,蔺惟峥就没那么悠闲了,开始重新抱着电脑看文件、开视频会,过了几天,周正和其他几位助理上了岛。


他们虽然辞去了鼎鸿的职位,但依旧以蔺惟峥私人助理的名义留了下来,这段时间算是带薪休假。


他们一来就和蔺惟峥到书房开了半天会,文苒原本也在书房,听了半天觉得有些无聊,又没什么需要她的地方,索性到厨房给他们添茶点。


回到书房的时候,他们正好在中场休息,文苒把热茶点换上桌,又给蔺惟峥换了杯咖啡。


蔺惟峥原本闭眼揉着眉心,察觉到动静掀了掀眼皮,视线落在她手上,顿了顿。


“怎么没戴订婚戒指?”


文苒:“?”


有点莫名其妙:“平时戴着不太方便啊。”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


周正最先反应过来:“恭喜蔺总,恭喜文小姐!”


甘冰和其他人接着道:“恭喜蔺总和文小姐!”


“订婚快乐!”“百年好合!”“要给我们发喜糖啊!”


蔺惟峥嘴角上扬,笑纳了他们的祝福:“谢谢,本来不太想声张,不过红包和喜糖都不会少了大家的。”


文苒:“……”


***


顾锴去了趟法国,却无功而返。


拉塞尔家族那些人都是老油条,一个个嘴上说得圆滑,却半点承诺也不肯做,只推说民众反对意见太大,动保组织难缠,政府为难,他们也没办法。


回到家中,蔺念琴一见他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事情谈得顺利吗?”


顾锴往沙发上一瘫,长叹一声摇头。


蔺念琴也清楚鼎鸿现在的情况,得知消息眉心一皱:“这么说,这个项目救不回来了?”


顾锴:“我们和法国人签了很详细的协议,可以谈,但这样太拖时间,鼎鸿文旅的上市等不起。”


“那可怎么办?文旅的借贷太多,我听人说已经有银行探口风了。”


一旦有一个债权人想要追债,其他债权人也会蜂拥而上,脆弱的资金链必然承受不起这样大的冲击,文旅公司会遭到重创。


顾锴沉默片刻:“舅舅知道这些事了吗?”


蔺念琴神色显出几分厌烦:“你舅舅在家中养病,这些事就不用让他知道了。”


顾锴又问:“舅舅身体如何?”


“还不是那个样子,看着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蔺念琴语气不屑,“整日要么沉着一张脸不说话,要么就看着康澜和蔺惟峥的照片发呆,到底是父子,关系僵成这样还念着,我试探过几次遗嘱的事,他虽说过不打算把股份留给蔺惟峥了,但也没明说要给你,年纪大了就是难缠,趁他还没咽气,我一定要亲眼看他把遗嘱改了。”


顾锴半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忽然道:“妈,要不我们把鼎鸿的股份卖了吧。”


蔺念琴一惊:“你说什么?”


“妈,我是认真的,”顾锴说,“鼎鸿如今的危机,其实不止文旅这一块,蔺惟峥上任以来对外投资太多,公司负债很重,资金链一直都很紧张,鼎鸿看似风光,其实很脆弱,文旅这一块一旦出问题,很可能牵连到整个集团,到时候再多股票都是废纸,不如趁现在事情还没爆发,我们先把股份卖了吧!”


“可、可是,怎么就到这种地步了?”蔺念琴脸色迷茫,又说,“你舅舅不会看着鼎鸿倒下去的,如果真的出了事,你舅舅一定会救鼎鸿的啊!”


“舅舅年纪已经大了,他能撑到什么时候?他的个人资产是很多,但难道就会一直往里填吗?退一万步说,鼎鸿真的救回来了,重创之后必然也是千疮百孔,绝不会有如今的声势,我们手中的股份肯定大幅缩水,妈,我记得你吸纳股份的时候资金不够,抵押了家里不少资产吧?”


听儿子提起这些,蔺念琴开始动摇。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鼎鸿毕竟发展了这么多年……”


见蔺念琴还是犹豫,顾锴索性道:“妈,其实我手里有个离岸基金。”


蔺念琴猛地抬头。


顾锴:“私下和朋友弄的,一直没让你知道,大伯他们也不知道,在期货市场小打小闹,赚了点钱,最近结识了一个新朋友,他在南美那边很有势力,给我们透了点消息……”


顾锴低低说了些什么,“……妈,南美这些个国家你也知道,矿产丰富,政局不稳,动不动就□□,现在这个机会很难得,如果我们入场,随时能得到好几倍的利润。”


根据矿产主要资源国的政局变化,在期货市场顺势做空或做多,获取巨额利润,资本的老套路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拥有得天独厚的资源,必也要有能保护它的手段,否则只能沦为国际资本的玩物,任何一个资源丰富却没有完整工业体系和稳定政局的第三世界国家都逃不过这个命运。


蔺念琴听他说了这些,一时心惊肉跳。


她深呼吸几次,用微微发颤的声音问:“这样风险会不会太大?”


顾锴笑了:“妈,这世上哪有毫无风险的利益?”


蔺念琴沉默良久,终于说:“买家从哪找?这件事情要悄悄做,不能让你舅舅察觉。”


“这是当然的。”顾锴志得意满。


顾锴对这件事思虑已久,如今得到母亲同意,很快着手去做。


然而进行得却没有想象中顺利,文旅项目的危机在发酵,股东和债权人开始提出质问,隐隐有压迫的意思。


其他项目上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问题,矛盾集中出现,集团内部开始笼罩乌云,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竟开始有股东旁敲侧击顾锴是否真的打算卖出股份。


“怎么会,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顾锴信誓旦旦,“鼎鸿是我舅舅的心血,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它坚守到最后一刻,况且虽然现在状况是有点艰难,但毕竟动摇不了鼎鸿的根基,我又怎么会走?”


股东们半信半疑,有些心思活络的,甚至也开始私下寻找买家,内部动荡很快传到外部,闻讯而来的买家企图压价。


蔺念琴皱眉:“这个价,可比我们当时的买价都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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