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听到苏轼的话。
不过他还是伸出手拍了拍陆玄的肩，以示安慰。
“方，是何意？”苏轼问道。
“方……咳咳，”陆玄咳嗽两声，“先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人间有人间的规矩，您是地府之人，就算要找工作也该在地府，为何要来人间？”
“唉”苏轼蓦然长叹一声，遥望远方，目光悠远，许久，他回视线，沉重道，“地府当真无趣啊。”
陆玄：……
这大喘气，就为了这个？
单看苏轼怅然的模样，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结果就为了这个？
陆玄无奈，却仍然不得不跟这位大佬讲道理：“先生，就算地府再无趣，您也是地府众人，要是黑白无常发现您不在地府，会不会找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道怨念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陆玄抬眸，看到那张虬髯胡下委屈兮兮的眼神，下意识抚了抚胳膊，然后又顺手帮颜如御捋了捋。
“有没有鸡皮疙瘩？”陆玄压低着问道。
颜如御眼眸中微光流转，蓦然闪过一丝笑意。
“谢谢。”颜如御同样压低着声音，用低沉的嗓音说话。
“不客气。”陆玄立即回答，抽空看了颜如御一眼，那张脸仍然平静无波，好在这人的真实性子不像表面那么难相处。
跟颜如御交流之后，陆玄又看向苏轼，下意识忽略苏轼的眼神，询问道：“您当真是从地府逃出来的？”
“算是吧，不过短时间内黑白无常怕是找不到我。”见委屈攻势不起作用，苏轼恢复淡定的模样，抚着胡子轻笑道。
“看来真是逃出来的！”陆玄得到了答案。
“工作的问题，能解决否？若是小兄弟无法解决，苏某还得另寻他处。”苏轼随口说道，坚定着找工作的信念。
陆玄无奈：“虽然不知道先生为何要找工作，只是人鬼殊途，先生毕竟是鬼魂，与人类之间有着巨大鸿沟，就像先生之前做的菜，即使是再美味的佳肴，在人类口中，都将淡然无味，味同嚼蜡。”
“我又何尝不知。”这么说着，他走向落地窗旁，背着手，长叹一声。
此时的苏轼看上去又多了几分文人雅士的风范，与之前插科打诨的模样截然不同。
陆玄更无奈了，捧着脸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
但凡眼前的人换成别人，他都能狠得下心，偏偏这人是苏轼，就算人已经站在面前，他仍然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颜老师，你有办法吗？”陆玄偏过头询问坐在一旁的颜如御。
颜如御下意识碰了碰自己的胸口处。
陆玄顺着颜如御的手往他的胸口望去，以为他还在担心那团魂火，连忙解释道：“无主的魂火攻击不分敌我，但这团魂火既然已经认了你为主，自然会受你趋势，在没有得到你许可的情况下，他不会吸你体内的阳气。”
“只是……有点奇怪，”颜如御放下手，主动触碰陆玄的胳膊，只是一瞬，他就看着正站在窗边的苏轼，“东坡居士似乎有些低落？”
“是啊，我正为难着呢，”陆玄挠了挠头，“这要是换成别人我就不纠结了，偏偏是东坡居士，你不知道，他可是我的偶像之一。”
“能帮则帮，不能帮就不帮，”颜如御回头，“只是让东坡居士一人在外，恐怕会遇到危险。”
“对，差点忘了，”陆玄猛地起身，“先生，不然我送您回地府吧？”
他的话音刚落，苏轼就瞪大了眼睛，不过这次不是卖委屈，而是愤怒。